峨眉春秀 杜鹃花开
到峨眉山观赏杜鹃,最好是在四至六月之间,从山下到山上,次第绽蕾,争相怒放,殷红的、雪白的、淡黄的、紫色的、腓红的、莹光闪闪的……破颜而笑,伴随着山谷的信风,旋起一个又一个花的“酒窝”,柔情似水地向你怀中扑来。
进入山中,观赏杜鹃最佳的去处是“娑椤坪”。这娑椤坪是一个大的景域,早在公元10世纪就以盛产杜鹃闻名海内。下起海拔2100米的罗汉坡,上于海拔2640米的接引殿,高差500多米,纵横10多公里。这娑椤坪“金屋藏娇”,繁生着峨眉杜鹃的珍品:有的树高十丈,一树千花,有的虺枝盘龙,如老梅春放,有的高悬古树,揽见戴月,万株成林,汇成了汪洋的杜鹃花海。一到花季,枝枝扬英,灿着云霞。故有“娑椤鹃海”之称。清代诗人窦 在《娑椤坪》一诗赞颂:
老干何年种,空灵自有花。
伴妆应有雪,栖树已无鸦。
艳冷穿云出,英繁带日斜。
七重天上见,犹觉是飞霞。
浮游鹃海有几处入口:一是洗象池、罗汉坡上行,二是从接引殿下行,三是从雷洞坪竖有“娑椤坪”石碑处,直接切入鹃海之心。
步及鹃海,首先出现在你眼帘前的是美容杜鹃,她以树高10米的苗条身材,袅袅婷婷,鹤立在群芳之中,四至五月开放,叶片圆长而大,很像司马相如在《上林赋》中描绘的金色枇杷的叶扇,十多朵粉酥酥腓红色的花序聚为一族,大如锦盘,雍容华贵,赛过了“国色天香”的牡丹。素有“杜鹃皇后”之称。山里人赞称她为“美人红”。覆盖了连望坡、白云寺、大乘寺、双水井、雷洞坪一带,堆满了一座又一座峰头。人游花巷,有着“人面桃花相映红”的美感。
轻轻地拨开湿漉漉的草甸,走进娑椤的腹心地带,有无数大红灯笼,悬挂在这鹃海的龙宫里。这就是芒刺杜鹃的真容。你千万不要听到“芒刺”二字感到畏然。带刺的玫瑰还象征着甜蜜的爱情呢?何况她的芒刺掩在叶面之下,细细柔柔,怎么会刺伤真心实意爱花的人呢?这种杜鹃分布不广,只有大乘寺附近才得一见。
从洗象池登上连望波,刚刚靠近这鹃海之滨,不免有点儿气喘嘘嘘,额角上沁出露露的汗珠。这时紫色的腺果杜鹃,笑微微地欢迎你这不速之客的到来。腺果杜鹃是高山杜鹃中的公爵,是不轻见客的。在这儿却是降阶相迎。这种杜鹃底矮的灌丛,也有高大的乔木,花期都在四五月间,高低错落,相间得宜,组合成一道道画屏,把鹃海分划为“七巧板”似的。花序由十朵花组成,真像一柄柄紫色的花伞。在这常常是 如雨的林丛之中,有“雨中送伞”的亲切。
鹃海南面,是连绵十里的陡峭悬岩。岩壑里漫荡着蒙蒙白雾。常闻雷声殷殷地从雾里传出。在这危岩的边缘,群生着皱皮杜鹃和圆叶杜鹃,给鹃海构筑起蜿蜒起伏的护栏。这两种杜鹃都是常绿的灌木,枝叶繁茂很像梅花鹿的角岔。盘根错节,顽强地在峭壁上立定了脚根,傲视着深沟险谷,抗拒着风刀霜剑,一代一代地开放出洁白如玉和脂红如唇的花。皱皮杜鹃的叶脉深凹,呈波状起伏,像北方老农饱经风霜的脸庞,显得苍劲粗犷,而开出的花朵却透出一层层少女的红晕,闪耀着春天的活力。圆叶杜鹃的花和叶片,都是椭圆圆的,恰像一柄柄小巧玲珑的宫扇。生长在九老洞和长寿岩一带的却又别展风姿,常常是并蒂而开,亲如兄弟,所以又名“棠棣杜鹃”。
在鹃海中,常常散溢一种异乎寻常的清香。顺着风向,理着这一脉脉的香气寻去,才知道是一种淡黄色的鹃花喷发出来的。她的名儿叫“问客”。这种清心沁脾的醇香,就是她向客人问好的特殊语言。这种杜鹃喜欢生长在深绿色的箭竹丛中,也喜欢和高大的挺拔的冷杉结友为伴,开放出一朵一朵的单生花。花期比别的杜鹃长得多,从报春吐艳一直开到丹桂飘香,突破了“花无百日艳”的常规。人们常说:“艳的花不香,香的花不艳”。而问客杜鹃香醉色丽,你不能不称赞她是杜鹃花的珍品?
鹃海里尚有一 种像红色蔷薇的小鹃花,时而一串串地高挂树梢,时而一簇簇地袒卧在绿绒绒的藓毯之上。她是杜鹃花中的小妹子,名叫“树生杜鹃”。她不仅在荆棘丛中自力更生地开辟自己生活的道路,还给参天的大树和低附地面的苔藓博爱无私地予以滋养,所以叫“树生”而不叫“寄生”。树生和寄生仅是一字之别,但赋予人们在观赏中获得的精神启迪就大不一样了。
鹃海里尚有许多杜鹃,可惜不能尽收眼底,有的稀世之珍,往往生长在悬岩绝壁,人迹罕去的地方,常常被云封雾绕。
鹃海的上面,还有一座披满杜鹃花的峰头,那就是人们常说的金顶。金顶是峨眉山的第二高峰,海拔3077米,比“娑椤鹃海”的地理位置高出500多米。这里生长着杜鹃花中的“名门闺秀”。最著名的要数“金顶杜鹃”和“峨眉光亮杜鹃”了。毫不夸张地说,这在全中国甚至整个地球上,只有这儿才能见到。金顶杜鹃是一种常绿灌木,高不过1米,生长在壁立千仞的摄身岩上,交织成一大片浩大的群落。卵圆圆的叶片,托着紫红色的花蕾,五六月开放,盛开的时候,花白如玉,花蕊之目抹上了点点红色的唇丹。真是“白里透红,与众不同”。和金顶毗邻的七宝台、睹光台,是观赏“佛光”的最佳点,“峨眉光亮杜鹃”盛产在这一带。这种杜鹃虽然株高仅只45厘米左右,但花枝密集,色彩也甚为丰富,叶面呈银灰色、淡棕色,叶背呈黄色、浅绛色,花呈殷红和淡紫色。当塞外草衰的凉秋季节,金顶早雪纷飞,她还高扬着簇族花束,把春意带给严寒的冬天。
鹃海里由杜鹃花汇成的巨流,流出海域,沿着白龙江、黑龙江一泻而下,长蕊杜鹃、疏叶杜鹃、银叶杜鹃、波叶杜鹃……翻起层层浪花,流向大地,流向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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